鹤闻

【赛迪「永恒之爱」120h丨第 89 h 】5月22日16:00《射杀恋人之日》

上一棒:@小锤赛文大锤爱迪 

下一棒:@退堂鼓一级表演艺术家 

*be预警

*有私设


窗台上养了许久的满天星终于迎着盛夏的烈日开放了。

赛罗从床上坐起身来花了点时间,宿醉的头痛让他无法完全清醒过来,脑中混沌一片,揉合了几段记忆中击杀怪兽的血腥片段让人恶心的有些想吐,浑身酸痛得几乎散架——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解放,微风顺着未关实的窗口捎带着满天星的清香绕过鼻尖,他这才清醒不少。

床的右侧是空的——残留着一些温度,说明家的另一个主人不久前仍在他的怀抱中安眠,

“迪迦。”他拖着沉重的步子顺着食物炖煮的香气找到在厨房忙碌的爱人,他纤长的手指拨弄着另一盆满天星,赛罗顺势伸出双手环住爱人的腰肢,整个人贴上爱人的后背,成年后他成长了不少,从比迪迦稍矮一些到能把他整个圈在怀中,他用了不少心思。

“赛罗,别闹。”迪迦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午饭还没有做好。”

其实奥特一族不需要依靠食物补充能量,只是赛罗喜欢,这样像人类的活动在他眼中颇有情调,是生活的味道。

“昨天婚礼那么累,晚上又......没有必要起那么早的。”赛罗轻笑一声,温热的呼息撒在爱人的耳畔,惹得他一阵颤抖,耳垂染上一层暧昧的粉红。

迪迦抿了抿嘴,手肘猛地击向赛罗腹部,赛罗这才悻悻地放手,油嘴滑舌地说些话央求迪迦不要生气,直到迪迦绷不住严肃脸莞尔一笑。

“赛罗。”忽地,他听见迪迦喊他的声音,然而眼前人并未开口,那声音仿佛来自宇宙之外,这时宿醉的头痛再次袭来,他看着那一盆满天星,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怎么了?”爱人抚摸上他的额头,“头还痛吗?都说了不要逞强喝那么多酒了,你才成年多久?”赛罗从短暂的愣神中回笼意识,摇头掩饰了不适。

如果那个声音是迪迦,眼前人又是谁?

希望那是错觉。

 

这个宇宙的生活是否太过于和平,他好像忘记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任务。相安无事的新婚生活,他本该为此高兴,不知为何,即使他们朝夕相处,他感觉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与迪迦相见,这样饮茶赏春的日子,似乎已经离他而去了万年。

他看着手中的红茶发呆,厨房里仍是爱人忙碌的身影,可是从不黑夜的光之国突然变了天下起暴雨。

他透过窗户看着雨点砸下,落在了脆弱的满天星上,花朵可怜地垂下了头。

“醒过来!”玻璃中倒映的不是自己的身影,他看不清那人的轮廓,只讶异地看着玻璃窗外落下几个掌印,从遥远的宇宙外又传来迪迦的声音。

“赛罗!这是梦境!快点醒过来!”轮廓幻化出爱人的模样,赛罗第一次感到无所适从的迷茫,等他回过神来,镜中的迪迦早已消失,他盯着那盆满天星出神。

满天星......?他和迪迦的家中,何曾养育过满天星?

他感到无法言喻的寒冷,顺着脊柱侵入神经。

 

一盆冷水浇在头上,他清醒不少,不对劲,这不是他的世界,时不时会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迪迦的声音传来,迪迦的身影也在一次次出场中不断清晰。

如果说那是梦境,现实中本来就有迪迦的陪伴,他又何必幻想出一个有迪迦的梦境世界。

他的神情阴沉下来,那个最残酷的,可能真实发生过的真相被他逃避似的抛在脑后,可是,存在的记忆不会欺骗自己。

婚礼......他的记忆中无论怎么深挖,都找不到半点婚礼的痕迹。

光之国从来不会下雨,连阴天都少有,一年四季如春温暖,然而镜中迪迦的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他未曾在光之国见过的异常天气。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怎么了,赛罗,太累的话就先睡一觉吧。”迪迦捂上了他的双眼。

 

光之国的枫叶红了,如同百鬼夜行,整夜就落了个精光,妖冶地铺洒在地上,诡异至极。

他环顾四周,寂静得可怕,整个光之国仿佛只有他和迪迦存活。

他来到池水边,湖面倒映出他的模样,他疲惫不堪,似乎在梦境与现实的边界游离。

“口袋。”有什么东西是他的披风口袋往下沉了沉,他愣了片刻,伸出手去翻找。

两枚崭新的戒指。

他一直放在床头柜,从未告诉迪迦的戒指。

如果未曾送出戒指,那一场婚礼,又是谁和谁的幻想。

心跳记录仪化成一道直线的刺耳声音在脑中炸裂,顿时无数生灵的惨叫声将他的大脑搅乱成一片螺旋。

从湖底伸出了一只手,将他拉入刺骨的湖水之中,他勉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迪迦正沉入湖底的身体,他挣扎着向爱人游去,这个世界的迪迦却用无数只手将他往岸上拉扯,他无法呼吸,堕入一片黑暗。

 

在无尽的下落中。

他想起来了,他的爱人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

那是一年前的任务,宇宙中出现了拥有夺舍能力的暗影,它本身力量弱小,从诞生开始就是被人驱赶,躲避的存在,它只能依靠夺取别人的意志,侵占他人的身体,或者制造梦境消磨对方的意识,直至死亡,再吸收能量以获得力量,是阴沟中的老鼠,是腐肉中的蛆虫,他们在宇宙撕裂一道裂缝,唤之深渊,落进去的人都成为了他们储备的能量。

是赛罗和迪迦接到了这一次任务。

暗影神出鬼没,分裂的身体夺取了多只超兽的力量,深渊的入口在他们陷入困境中打开,迪迦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将赛罗传送至另一个宇宙,他们没能支撑到援军到来,迪迦也被困入了深渊。

他记得迪迦放开了他的手,“赛罗,活下去。”他说,从此以后这句话成为了他的梦魇,它仿佛是一句不可打破的诅咒,仿佛他只有如同机械活着,他才有身为战士的资格。

他什么也保护不了,爱人也好,宇宙也好,只凭着一句话吊一口气,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空洞的疯子,围绕着“寻找”与“拯救”而活。

一年来,赛罗从未放弃寻找迪迦,然而深渊不属于宇宙的任何一部分,是完全独立的黑暗空间,连光之国的科技都无法探测到其中的生物。

终于在一周前的任务情报中发现了迪迦的踪迹,然而他的名字却罗列在敌对名单中。

难以置信,却是最残酷的事实,他的戒指还没有送出去,还有许多话语未曾亲口告诉迪迦。

可是他永远失去了这样的机会。

可是他不得不面对,他的爱人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灵魂的事实。

人人都担心他失去理智,提出代替他完成任务,被他一一拒绝,那是他提出的唯一要求——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迪迦。

“他的意志的确非常强大,不愧是远古的光之战士,我不久前才能完全操控这具身体,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我还得感谢你,赛罗。”相貌没有丝毫改变的爱人散发出陌生的气息,从异次元空间中拿出了一支碎裂的手环——上面刻着赛罗的名字。

“爱的确是伟大的情感,足够纯粹,也足够愚蠢。”暗影轻蔑地笑出声,“谢谢你帮我夺取这样一具完美的身体。”

之后暗影说了什么,他都已经听不见了,耳中充斥了耳鸣,那些声音如同浸在水中一般模糊不清,他只记得自己的情绪与力量失控,然而迪迦的光与暗力量融合,远在自己之上,他的一切武器在战斗中化为碎片,能量也宣告濒临殆尽,他在浑身的疼痛中陷入了敌人构造的梦境。

为什么偏偏是你,如果当初,他足够强大,是不是就能牵住迪迦的手,是不是就能接住他下坠的身体。

这些他都来不及想,也不敢想象,他只是无意识地机械性地,接近着梦核。

再次回到枫叶林中,伴随着漫天飘落的红枫,赛罗朝着梦核赶去。

“你要去哪,赛罗?”迪迦却不合时宜地出现,站在他身后,保持着他最温柔的一面,赛罗浑身一僵,要离开的话被囚在喉咙口,怎么也吐不出,他困难地深呼吸着,心脏痛得他几乎流出眼泪,他多想留在这里,留在这一场梦里,至少他还没有离开,他还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他的心跳,他们在床笫间耳鬓厮磨的甜腻。

“有任务,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能回来。”他强撑起一个微笑,但没有回头,他怕再看一眼,就永远舍不得离开,所以不要回头,赛罗,不要回头。

“一定要平安回来啊,赛罗,我在这里等你。”光之国罕见地下起了雪,在这失去爱人的世界里,遍地开满了反季节的满天星,梦境世界随着他的清醒正在崩塌,一切都变得与现实相反。气温骤降,迪迦正一步步走近他,想要为他系好披风,赛罗感觉到手脚仿佛结上了一层霜,他突然很想转身问问他,那一天他落入深渊,意志被侵蚀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冷。

“好。”然而他不等迪迦触碰到披风的一角,便向梦境的核心飞去。他不是迪迦,只是一个傀儡罢了。但当他终于鼓起勇气回头看去,那站在雪中的身影终于让滚烫的眼泪滑落。对不起,他说,对不起。

爱的诅咒缠绕了周身,他听见他为什么再次放手的质问,拖缓了他的脚步。

“别听,赛罗,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忽地,一双温暖的手覆上他的耳朵,一切外界的声音都被阻隔,又一次,迪迦将他从深渊里救赎。

泪水在高速的飞行中冻结成冰,赛罗的决心也从未如此时这般坚定,哭过,软弱过,幻想过,是时候面对现实了,他还有未完成的使命,还远没有到他可以放松的时刻,于是他的光线穿透了梦核,在一片白茫中短暂失去意识。

爱从来都不应是诅咒。

“游戏结束了,暗影!”赛罗强撑起遍体鳞伤的身体和混沌的意识,眼前断壁残垣,生灵涂炭,地狱般的景象宣告了他终于从梦中醒来。

“真可惜,你醒来了。”“迪迦”不费力地躲开,随后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未收敛起神情中的玩味,“沉浸在梦中死去不幸福吗?那里有你爱的人在,没有什么能再把你们分开,你却擅自醒来,再次把他抛下,真愚蠢啊。”

“那梦里不是我爱的人,是你创造出的幻影。”

“又有什么不好?他完美,体贴,永远迎合你的喜好。”

“蠢货,你根本不懂爱的含义,我爱他是因为他是迪迦,而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完美。”赛罗偏过头吐出一口血液,张扬地露出他标志性的笑容,“不过,我想你也没资格谈论爱,从出生开始到现在都是被人唾弃的存在,弱小使你自卑到了骨子里,也只能通过寄生虫一般的活法夺取别人的力量,真为你的经历感到可悲。”

“很遗憾,我本想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赛罗奥特曼。”暗影操控迪迦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被戳到痛处的愤怒磨灭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碎裂的陨石残片首尾联结将赛罗包围,只要收紧,一瞬间,包围圈内的生物将四分五裂。

“不,是我施舍你最后一击。”他从缝隙中突破,身上最后的铠甲也剥落,砸在地上开出末路之花,他看着爱人千百万年来未曾改变的容颜,眼神逐渐柔软下来,即使眼前人已不会再对他露出笑容,那一具躯体中在也没有他所爱的灵魂,赛罗释然地轻笑出声,“你听说过神契吗?”

光之国古老的传说,当你与爱人的羁绊足够强大,神将会为你们结下永不破灭的契约,从此你们的灵魂将融合为一体,生命将永恒联结,世不分离。

赛罗胸口暗淡的计时器微微泛出红光,与迪迦胸前宝石蓝的计时器遥相呼应,或许那根本不是传说,而是许久之前,也曾有人像他们一样以爱驱散黑暗。

“是时候把迪迦还给我了,你根本不配染指他。”他猛地扑向暗影,在他耳边留下一句,“我们回家吧,迪迦。”

暗影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身体主人的残留意志强大到超乎他的想象,他狼狈地想要脱离,却被数万光粒子压制其中,动弹不得,他哭喊着,如同咆哮的野兽,失去最后的自尊。

赛罗碎裂的武器依靠他最后的力量在空中拼凑成一支闪烁银光的长箭,不带丝毫犹豫地,以音速贯穿他与迪迦的心脏,剧痛造成的意识涣散中,他的血液化作光粒子包裹爱人周身,暗影在光的中裹挟中灰飞烟灭。

他们双双于空中坠落,宇宙的微重力为他们留下最后缱绻的时刻,这一次赛罗接住了他的心之所向,仿佛全世界都落在了他手上,即使每一次的呼吸都如同万箭穿心,他也从未觉得如此安心,幸福,于是他终于闭上了眼,感受着最后的意志从肉体中消散,伤口的疼痛也在生命的流逝中逐渐流逝,他抚摸着爱人脸庞的轮廓,如同得到了糖果的孩童般笑起来。

梦中仍是雪地,不再有满天星,迪迦还站在枫叶中,手中闪烁的,是他未来得及送出的戒指。

“你来得太迟了,戒指我已经戴上了。”迪迦朝他勾起嘴角,孩子气地向他晃了晃右手无名指的戒指。

赛罗呼吸一滞,旋即疯了似地奔向迪迦,他们倒在雪地之中,赛罗却不再感到疼痛或者寒冷,他吻上爱人的唇齿,良久不分离。

“你回来了。我说过我会等你。”迪迦轻喘,抚摸着年轻恋人颤抖的后背,“被夺走意识的确很痛苦,但我从来都没感到绝望,这不是你的错。因为我一直相信你会来,就像现在这样,无论多久。你真的很努力了,我的小英雄。”温热的泪水抑制不住地落在迪迦的肩头,他紧绷的神经断开了与诅咒的联结,他终于重获自由与新生,冰雪开始消融,枯萎的枝头长出新芽。

重获爱人的世界里,枫叶铺地的泥土中生长出火红的玫瑰。

比任何生命都要灿烂,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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